她剛進屋門,迎麵便看到裴七音擋在身前,一臉審視地看著自己。
女子臉上掛了微笑,安靜地與裴七音對視。
裴七音皺眉上下掃了她幾眼,亦沒發現異常,隨即一伸手。
“水桶給我便是,你回吧。”
對於白靜的侍衛,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誰知那女子依然掛著微笑,輕輕搖頭道。
“總管大人的水,不能假手他人的。”
裴七音就是乾這個行當的,知道有些規矩不算多事兒,隻得一閃身,讓女子過去。
那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隻有七八步距離的飯桌,提了水桶往前走。
裴七音仍然警惕地盯著她的動作。
女子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聽到崔贏壓低聲音問道。
“停步,說出你的名字?”
崔贏跟在白靜身邊已經有些日子,她熟悉白靜的貼身侍衛,卻沒見過這個女子。
那女子齜牙一笑:“俺是總管大人的侍衛啊。”
“叫什麼名字,屬於哪個分隊?”
崔贏自然是熟悉白靜的侍衛隊情況,再次追問。
那女子不慌不忙地放下水桶,然後笑道。
“俺給你看看腰牌便是,省的疑神疑鬼。”
說著話,手已經伸向腰間,好像去摸腰牌。
崔贏立刻皺眉喝道:“彆動,往後站。”
她很清楚,白靜的衛隊,根本沒有腰牌,全憑人名和麵容相對。
就是說,這些侍衛,必須是熟悉的人。
這次她的聲音很大,驚動了正在吃飯的林豐等人。
白靜詫異地扭頭看過來,眼神中帶了迷茫。
因為,她也不認識這個女子。
林豐頓時心生警惕,而身後的裴七音更是探手就將武器摸了出來,湊到嘴邊。
隻是,站在當地的女子,動作太快了。
鬼魅般的一閃,手中一抹亮光乍現,以人眼都看不清的速度,飛撲林豐。
林豐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對方速度太快,讓他的眼睛生出幻影。
眼見那抹亮光刺到身前,依然無法躲開。
本來迅捷的移動速度,在對方麵前,失去了優勢。
隻是眨眼間,就聽到一聲驚叫,然後一縷輕風,從臉頰前掠過。
林豐這才後退出半步的距離,扭頭發現女子鬼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堂的後窗前。
雕花的窗扇被撞開,兀自晃動著。
屋子裡的人在呆滯片刻後,驚訝地看著崔贏,慢慢地軟倒在地。
林豐跨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軟軟的身體。
立刻發現,崔贏的胸前有一抹嫣紅,在月白襦衣前,十分刺目。
趙碩早大聲吆喝起來:“有刺客,全部戒嚴,是個女子,抓住她,死活不論。”
所有護衛立刻行動起來,沿著後窗開始追擊。
裴七音也跟著從後窗穿了出去,嘴裡已經發出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人聽了身體發軟,好似無力站直一般。
她為的是乾擾對方逃遁的速度。
趙碩吆喝完,也發現了崔贏胸前的鮮血,驚叫一聲,撲了過來。
林豐抱住了崔贏,他已經清醒過來。
剛才那女刺客的速度太快,本來是衝自己的一刀,而自己也根本躲避不開。
卻被早已警惕的崔贏,攔在身前,替他擋了這一刀。
“彆動她,去找郎中。”
白靜更是呆呆地站在桌前,一時不知所措。
她此時更多的是在琢磨剛才的女子,好似有些印象,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軍隊裡的郎中很快被帶了過來,幾個打下手的醫護人員,接過崔贏的身體。
在白靜的引導下,抬進了自己的臥房裡,平放在床上。
郎中立刻解開崔贏胸前的衣服,查看傷口。
林豐本來想跟著進去,見此狀況,隻得退了出來。
正遇到急匆匆跑回來的趙碩。
“怎麼樣?”
“大哥,那人跑得太快了,咱的護衛,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也在林豐的預料之中。
他從未見過,有人會跑得這麼快。
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見識。
林豐自詡,劈風刀法一展,這天下能比他快的,該是不多,或者幾乎沒有。
可今日讓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光還是短淺了。
“草,真正的高手,終於出現了。”
趙碩正焦急地瞪著白靜臥房的門口,心裡懸著崔贏的傷勢。
聽林豐自己在嘟囔,一時沒有聽清。
“大哥,您說啥?”
“嗬嗬,老子終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林豐依然在感歎自己的心情。
他隻是想不明白,那殺手,明明可以對自己進行再次刺殺的,可為什麼在占儘優勢的情況下,突然跑了呢?
兩人各懷心思,站在門外等待結果。
時間不大,軍隊郎中搖著腦袋走了出來。
“沒救了,被傷了肺,都沒氣兒了。”
趙碩身子一軟,一腚坐到了地上,呆滯的目光乞求般投向林豐。
“大...哥,救救崔贏吧,她...她...說...”
他仿佛已經說去了說話能力,結結巴巴地說不成句。
林豐皺眉,看了一眼郎中。
“沒呼吸了?”
郎中搖搖頭:“傷到了肺,喘不動氣兒,隻能被憋死。”
趙碩此時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抓住林豐的胳膊,一陣猛搖。
“大哥,救救崔贏啊,她最喜歡你了,成天跟我念叨你啊大哥...”
林豐甩開他的手:“冷靜點,老子又不是神仙,郎中都說沒救了。”
趙碩還帶說話,看見白靜從屋子裡走出來,眼裡也帶了乞求,看著林豐。
“哥,你是不是還在怪她?”
林豐暗自吐槽,老子真不是神仙啊,傷了肺腑,哪裡是我能救的?
都這樣看我,說了已經跟她儘釋前嫌了嘛,難道我不想救人?
隻是想說啥,卻長歎了一口氣。
怎麼也得儘一番力吧,畢竟崔贏是為救自己才傷到的。
如果不是崔贏這一擋,此時躺在床上的,就該是自己。
林豐抬腿跨進了屋子裡,來到床前,俯身觀察了一番。
果然,崔贏已經喘不動氣兒了,憋得臉色青紫,身體微微扭動著,無論如何用力,就是無法呼吸。
林豐忽然想起來,這是不是肺部進了血,形成血氣胸?
隻要導出血液,很可能就呼吸通暢了?
“趙碩,去弄根細竹枝過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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