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男人不能慣著，但謝雲舒去了夜市，看到適合沈蘇白的東西，還是忍不住買了許多。
等她從夜市提著大包小包回來，沈蘇白已經在小院胡同外麵等著了。
他同平時一樣隻穿了一件白襯衫和黑色西褲，半低著頭正在看手裡麵的東西，因為個頭太高，雖然依著車子也身子挺拔，右麵長腿微微屈著，模樣散漫且隨意。
聽見腳步聲，沈蘇白抬起頭就站在那裡看她，月光很溫柔灑進他狹長漆黑的眸子中：“買了什麼？”
謝雲舒朝他舉了舉手中的東西：“好多東西，都是給你的。”
沈蘇白上前從她手中自然接了東西，垂眸低笑一聲：“對我這樣好？”
謝雲舒挑眉：“不然呢？”
自己的男人，當然要對他好呀！
沈蘇白笑：“晚上吃了什麼，吃飽沒有？”
身後蘇清蓮幽幽開口：“怎麼，我還能舍得餓到我兒媳婦？”
李芬蘭不說話，隻抿著唇笑，看著自己女兒在她應該有的幸福中幸福，這大概是她現在最知足的時候，女兒和兒子都順遂，這輩子也彆無所求了。
當媽媽的總是這樣，願望很小又很大。
兩個媽媽在跟前，沈蘇白還是收斂許多的，至少表麵溫文爾雅一句葷話都不會說，他朝李芬蘭點點頭：“媽，有點晚了，我和雲舒先回去，你們也早點去休息。”
這幾天蘇清蓮都是和李芬蘭住在這個小院的，白天去飯店幫幫忙指揮一下人，晚上就逛逛夜市，偶爾再和周美珍搶一搶李芬蘭，日子彆提過得多爽，壓根就有點樂不思蜀了。
她甚至準備等著年紀再大一點也來海城養老算了……
關於今天在筒子樓下麵那輛來自京北的車，誰都沒再提，謝雲舒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蘇清蓮第二天還是給京北打了一個電話：“文柏，你給我查一下，程江南現在在哪裡？”
她多少知道一些，沈老爺子和宋章然他們，為什麼和程家這麼多年不對付，但其中具體的細節並不了解……
沈文柏應了下來，又問道：“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蘇清蓮翻個大白眼：“你爹催我，你也催我，家裡沒我就得散是吧？”
沈文柏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是無所謂，關鍵我爸臉一天比一天黑……”
兩個孫子都不敢回爺爺家裡，就是平時最受寵的小孫女茜茜都難看爺爺一個笑臉，沒辦法，家裡沒有蘇清蓮，沈司令壓根連個假笑都不給……
蘇清蓮哼了一聲：“後天回去，家裡有沒有事？”
她這樣問，沈文柏立刻明白要問什麼：“趙佑安在求歡歡複婚，二嬸她最近天天待著家裡，連門也不出了。”
沈二叔和沈二嬸雖然離婚了，但他到底也沒有把事情做得太絕，那套房子他留給了沈二嬸住，自己在單位申請了一個宿舍。沈歡和沈樂一個在單位，一個住校，也都不回家。
原本沈二嬸一直抱怨擁擠的家屬院，現在可真是一點也不擁擠了，她自己一個人住寬敞著呢……
蘇清蓮撇了下嘴：“那就好，也算得償所願了。”
沈二嬸還會不會作妖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她已經和沈二叔離了婚，再怎麼作妖也不會連累沈家。對於這個妯娌，蘇清蓮原本是一直抱著歉意的心態，但她性格雖然強硬，心裡麵卻有一杆秤。
我欠你的，我會還，但還完之後，還要得寸進尺，她不介意翻臉無情。
不僅沈二叔和沈二嬸離了婚，這件事還很快宣揚了出去，從此之後沈家和李玉蘭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自然也是瞞不住沈老爺子的，老人家一天沒有吃飯，但第二天讓人把沈歡叫到了麵前。
自從沈歡不聽勸和趙佑安未婚先孕後，老爺子一直不願意見到，現在猛然見到自己爺爺，沈歡眼眶通紅跪在地上不起來：“爺爺，我錯了……”
沈老爺子是在戰場經過洗禮的人，他也不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但對於這兩個孫女卻從來沒有一句重話，沈二嬸一直說他偏心，他麵上不顯，心裡何嘗不傷心。
“咱們沈家的人，錯了就想辦法改正，跪在那裡哭能解決什麼問題？”沈老爺子沒拉她，也沒有安慰她：“你和趙佑安的事情，離了婚就算了？”
沈歡抬起頭，她咬住下嘴唇：“爺爺，我要送他進去！”
趙佑安其實也沒犯什麼大錯誤，他在銀行後勤部工作，平日裡有點小貪小汙其實也算正常，上頭領導知道他是沈家的女婿，從農村考上來也不容易，就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
但現在沈歡在給趙佑安挖個大坑，她要讓趙佑安和他那個妹妹，給她兒子賠命！
沈老爺子點點頭：“去做吧，後頭有我呢。”
在她犯了那樣丟臉、愚蠢的錯誤後，爺爺仍然願意為她撐腰……沈歡跪在地上捂住臉，終於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沈老爺子看著她哭，臉色有片刻動容，最後也歸於平靜：“把眼淚收起來，哭是最沒用的東西！你先在單位住在，銀行的家屬院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他知道按照不成文的規定，男女離婚，分的房子就得歸男方所有，彆管這男人做了什麼錯事，反正女人就沒有自己占一個家屬院的先例。
但那是彆人，他孫女做錯事離婚流產都是承擔後果，卻不代表就要便宜了趙佑安，因為這是兩碼事！
蘇清蓮在海城又待了一天，終於準備回京北了，回京北的前一天晚上，她接到了大兒子的電話，語氣有些冷凝：“媽，程江南在海城。”
沈文柏第一個念頭就是，程江南要對謝雲舒不利，畢竟是謝雲舒利用那個合同，直接讓程家元氣大傷，沒有建築院做托底，現在程家就連個普通的工人家庭都不如。
畢竟人家工人家庭是在工廠捧鐵飯碗，而程家好幾個人都去牢裡捧鐵飯碗了……
蘇清蓮眯了眯眸子：“果然！”
她就知道程江南那個王八犢子沒那麼容易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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