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也為此爭論不休，絮絮叨叨沒個結果。
皇帝索性辦了場論辯，允許所有學子參加。
地點就設在聚賢閣。
這是禮部下設的機構，供文人雅客辯經論道之處。
鄘朝每年都會有幾次大型論辯。
這次算是臨時增加的。
每年的文章詞句都會由翰林院編纂成冊。
論辯當日，皇帝帶著太子和二公主便衣出行。
不少朝中大臣都換了便衣，隱藏在人群中觀看。
榮世真的文章被不少酒樓茶館編成小故事，或說或唱。
小故事傳的滿街都是，連稚童都能說上一兩句。
當事人榮世真自是報名參加了。
那一場論辯，多年後還時不時被人提及。
其中細節都由大鄘史官一一記錄。
盧靜姝也帶著全家去看了，真是精彩絕倫。
自家乖孫孫，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大殺四方。
上懟八十老學究，下辯八歲小頑童。
其中一個已經致仕的刑部老侍郎，被他一通辯論，哽一下撅過去了。
被人七手八腳抬下去診治。
裴執也讓自己手下扮作普通人參與，想扳回一局。
結果，榮世真一同詭辯，搶劫犯變成正義大俠。
裴執：……
他也覺得那小子說的有幾分道理。
這案子可是他親自審的，他怎麼能動搖呢。
他是刑部尚書，這件事影響有多大，他最清楚不過。
裴執熬了一宿，總算寫出一個合心意的折子。
第二日早朝直接遞上去。
皇帝讓百官傳閱。
百官支支吾吾，一言不發。
這個在幾年前被許多官員破口大罵，拚命阻止的改革。
直接全票通過了。
以前他們仗著那些百姓不懂律法，做下不少事。
現在，民間說書先生都開始普法了。
這樣下去，誰坑誰還不一定呢。
必須改。
裴執領命，葉逢春協助。
他倆毫無心理負擔的壓榨童工。
榮世真成了刑部的常客。
他的參與，讓刑部眾人痛並快樂著。
一麵因為他的參與，律法修改的進度提升很多。
另一麵，這孩子是真狠啊，他寫完還要自己倒退找漏洞。
導致他們的進度時快時慢。
辛辛苦苦編好的內容，一會兒功夫被找出四五個漏洞。
怎麼會有如此刁鑽的角度呢。
那個被氣暈的老侍郎也找到裴執府上，非要加入。
裴執對這個老下屬一直很敬重，請示皇帝後也同意了。
他大約是想一雪前恥。
榮世真找到三個漏洞，他就非要找到四個。
一老一少，誰也不服誰。
刑部官員：？？？
真想撂挑子不乾了。
但這事又拖不得。
已經有不法分子開始鑽漏洞做事。
裴執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預測了完成的時間，向皇帝請旨。
那一年，所有有疑點的案子都延期處理了。
直到第二年三月，改了無數版的律法經過三司審查，正式問世。
那些等著鑽空子的罪犯，總算能洗乾淨脖子上路了。
因為這事，榮世真一戰成名。
裴執都想直接把他招進刑部了，也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但是榮世真不願意。
他說自己還小，要多出去走走學習學習。
這話，葉逢春聽的手癢。
很想揍徒弟怎麼辦。
葉逢春和裴執對視一眼，倆心眼子加起來有兩千個的人，給榮世真製定了遊學計劃。
還小是吧。
多學習是吧。
沒!問!題
榮世真就這樣開始了為期數年的遊學。
榮世律覺得挺有趣，也跟著他一起遊蕩。
倆人還闖出不少名堂。
被人成為玉麵雙煞。
盧靜姝讀他們的信就跟看傳奇故事一樣。
倆人一路走遇到不少事，還多次出手主持正義。
什麼江洋大盜竟是我親哥
什麼找尋多年的仇人竟是門口賣菜郎
還有三男兩女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員外郎消失的三個女婿
報錯孩子後，兒子成了我女婿
……
尤其是榮世真，那是如魚得水，樂不思蜀。
若不是秋闈，葉逢春真擔心他倆會不會準備住在外麵不回來了。
他倆湊一起，榮世律負責釣魚，榮世真負責執法。
裴執收到地方送來的卷宗，好多都有兩人的身影。
他還問過榮世律有沒有拜師的打算，盧靜姝委婉的告知，榮世律已經有師傅了。
具體是誰，盧靜姝沒說。
主要是師傅本人不願意露麵，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十分快活，不想再出風頭了。
“真不打算出山了？”
盧靜姝將看完的信遞給對麵坐著的人。
那人布衣木簪，舒坦的歪在躺椅上，還一搖一搖的。
“不不不”
他一手接過信紙，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謝軍師這是準備退隱了，你才多大，四十多歲正是拚搏的年紀。”
盧靜姝給自己斟茶，笑著道。
“嗬嗬”
謝良翻了個白眼，開始看信。
倒黴徒弟真是欠打，連信都懶得寫，一封家書能送一群人。
送信渠道在盧靜姝這，盧靜姝看的是初始版，其他如榮雲澈、餘晚言、安凝華看的都是刪減版。
榮世真他倆寫信時會標注好，那些能看，那些不能。
盧靜姝被這種騷操作驚呆了。
一看就是榮世律那混賬的主意。
真不愧是謝良的徒弟。
“真不愧是我徒弟，這招禍水東引，用的漂亮。”
“這個空城計也妙極”
“哎呀，這有些冒險了”
謝良看的津津有味，邊看邊點評。
盧靜姝不覺得這有啥值得誇獎的。
有些崽長著長著，心就黑了。
這種情況還會傳染。
雙胞胎有樣學樣，在學堂也是如此。
把那幫小同學收拾的服服帖帖。
尤其是姐姐榮嘉盈，小小年紀，長槍使得賊順溜。
每個試圖欺負她的都被她抽過屁股。
餘晚言已經數次去其他府上賠禮道歉。
如今，那些被抽過的崽，都成了她小弟。
她從小聽傳奇故事長大，嫉惡如仇。
學堂裡任何不平之事她都會管，那些小紈絝想要欺負家境不好的同窗，她遇到就會和人進行友好溝通交流。
一般人一次就會乖乖道歉。
除了宣樂公主的外孫子，常之衡。
那小子屢教不改，成了她重點關注對象。
開口就是。
“之衡啊，不行，不聽勸。”
“之衡同學，不識時務”
他的武力值和榮嘉盈不相上下，對她一個女孩子當上學院的老大十分不服氣。
總想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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