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棲梧暈暈乎乎。
“嗬”
她聽到溫晚棠輕笑一聲才回神，接著整個人都紅了。
“溫妹妹，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葉棲梧同手同腳逃回自己臥房，走出來時還聽到溫晚棠的笑聲。
葉棲梧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家連侍女都是學武的，哪裡見過這場麵啊。
話說，溫晚棠也太可愛太漂亮了。
葉棲梧甚至想動手揉她腦袋，她用僅存的理智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天哪。
啊啊啊啊啊
葉棲梧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狠狠捶兩下枕頭。
……
學規矩的日子對於秀女來說是枯燥無味的。
教規矩的趙嬤嬤在她們身上找回來些許自信。
果然，不是她的問題，就是那盧白芷榆木腦袋。
趙嬤嬤和自己幾個老夥計商量多次，總算為盧白芷私人定製了全套課程。
盧白芷逐漸改造成趙嬤嬤能入眼的模樣。
雖是和那些名門貴女不能比，但好歹不會出現看到皇帝鑾駕還直愣愣站著的情況了。
趙嬤嬤在飽受折磨時，找到碧珞，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姑娘，盧小姐的禮儀在家學的有些不同，需要多些時間糾正，不知娘娘那邊急不急。”
“嬤嬤彆擔心，慢慢教就是，盧小姐的情況，娘娘都知道。”
趙嬤嬤心裡稍安，回去就找自己老夥計大吐苦水。
老夥計好奇到底有多可怕，讓她這般。
趙嬤嬤索性給她安排了一節課。
她的老夥計木嬤嬤是在司寢局做事的，負責教導妃嬪侍寢規矩。
木嬤嬤就教了她最拿手的眼神儀態。
她教過的娘娘，個個都說好用。
結果，好好的眼波流轉，被盧白芷表演成翻白眼。
她的眼珠子似乎不太聽使喚。
幸虧這位小姐不用侍奉陛下，不然再把陛下給驚著。
教完下課，趙嬤嬤來詢問成果如何。
那是一問一個不吱聲。
盧白芷眼神躲閃。
木嬤嬤眼神飄忽，隻想逃離。
然而，趙嬤嬤好容易忽悠（劃掉）抓到一個救命稻草。
怎麼可能放過她。
木嬤嬤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態度，讓趙嬤嬤把曲嬤嬤也捎帶上。
曲嬤嬤一直在司闈司當差，如今屬於半退隱狀態。
手底下徒弟個個出息，她的日子舒坦的很。
曲嬤嬤是出了名的記憶超群。
見過的人，經手的文書，過目不忘。
幾十年前的舊檔案都能想起其中的諸多細節，上次皇後整頓後宮，她出了不少力。
知曉皇後有意讓盧白芷入尚宮局，她也不藏私，拿出教自己徒弟的本事教盧白芷。
盧白芷做護士也不少年了，曲嬤嬤講的和她工作時用到的有共通之處。
她總算能揚眉吐氣一回。
曲嬤嬤教的認真，她學的也認真，還能舉一反三。
三位嬤嬤都大感欣慰。
趙嬤嬤拉著曲嬤嬤的手不願意鬆開，她想現在就把盧白芷打包送過去。
她送走曲嬤嬤後一刻不停留就去找碧珞。
碧珞對這件事也是樂見其成。
發現盧白芷有長處，皇後娘娘才能更好的用她。
在宮中生活，第一要義就是，要有用。
……
——哢嚓
溫晚棠拿著精致的銀剪刀，剪下一朵花。
花雖美，但和這瓶花的整體不搭。
不能為之增色，就是無用的。
她從小就知道，無用的東西，沒必要留下。
若是無用礙眼還有毒。
那就要送它去該去的地方。
重要的是，不能臟了自己的手。
溫晚棠攤開手心，月光穿過窗戶，落入她的手心。
她虛虛握著，下了一個決定。
屬於她的月亮，誰也奪不走。
溫晚棠是見過太子的。
那是一年前，她和母親去街上挑首飾。
正好遇到太子和榮世律他們外出遊玩。
少年哪怕穿著尋常衣物也掩飾不住他與生俱來的氣質。
溫晚棠偷偷聽到他們說話，是要給家中姐妹挑禮物。
她一麵挑東西，一麵偷看那個少年。
母親是想給她再添些嫁妝，哪日買了許多東西。
小廝跟著去放東西。
丫鬟們也每人拎著捧著。
回去時，路過一處廂房，其中突然跑出一個侍女，不偏不倚撞到她身上。
她不受控製的朝一側倒去。
那邊放著的翡翠瓊枝紅寶盆景，是這家店的特色，她和母親進門時還欣賞過。
整株樹由碧玉雕琢而成，上麵用翡翠寶石等做成樹葉和花朵的形狀，光華耀目，美輪美奐。
但那用翡翠碧玉雕琢的枝乾，尖利無比。
她的臉正對著那根尖利的樹枝摔下去，周圍有沒有可以借力的阻隔。
若是跌下去，她必定毀容。
她絕望的閉上眼，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下一刻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姑娘，小心。”
隻一瞬，那人就鬆開她，耳邊響起的聲音溫和好聽。
她抬頭正好和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對上。
母親撲過來抱住她，上下查看。
隻來得及和那少年道聲謝，他就跟著夥伴下樓了。
母親以為她嚇壞了，趕忙帶著她回家，還讓大夫給她診脈開了安神茶。
其實，她並沒有被嚇到。
她是有些興奮。
少年懷抱的香味在她鼻間縈繞不去。
像是沉水香又像是鬆木香帶著微微的苦澀，她當時緊挨著少年的胸膛，似乎還嗅到他蘭湯沐浴後淡淡的竹香。
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糖漬梅子的甜味。
是了，他們剛才談話時說了，剛去買了新製的梅子，每個人都吃了好幾顆，牙都有些倒了。
溫晚棠愛香，也懂香。
她在家幾經調試，終於將那日聞到的味道做出來。
還加入自己愛用的幾味香料。
那種獨特的香味，讓她沉迷。
她為這香命名
月魄凝露
從那以後，她就隻用這種香料，不但房中燃著，還要用她熏衣服，香囊中也是這個香。
進了宮，那些東西暫時不能用，但她很快就能見到那個少年了。
想到這，溫晚棠愉悅的眯起眼，像隻吃到魚後昏昏欲睡的貓貓。
她的月亮，隻能是她的。
至於那日的事，自然不是意外。
店家送上一份豐厚的賠禮到她們府上，那個侍女聽說被主人家發賣了。
至於主人家是誰，店家也說不上來。
但，溫晚棠知道。
那侍女身上沾染的香味。
她曾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旁人大約是不知道。
她溫晚棠，最是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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