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繃響中,無數粗大的弩箭,騰空而起,越過數百步的距離,紮進了衝鋒的黑巾軍群裡。
巨大的衝擊力,讓盔甲和盾牌失去了作用。
黑壓壓一片弩箭,對衝鋒的黑巾軍卒,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天雷的震懾作用大於殺傷力,而腳弩的殺傷力,則遠遠高於天雷。
因為太多了,漫天都是一蓬蓬的弩箭飛起。
林巧妹的遠程攻擊營已經擴大到一萬人,根據敵軍進攻的距離,弓箭手開始發力。
隨著距離的接近,黑巾軍中也騰起了大片羽箭,在半空中與鎮西軍的羽箭交錯飛行。
鎮西軍立刻舉盾,迎接一陣如急雨般的擊打。
一層層遞進後,鎮西軍換了軍卒的弩箭。
這種在短距離中,威力巨大,且發射密集的弩箭,更是讓黑巾軍卒苦不堪言。
一群群的黑巾軍卒翻倒在田野裡,而對麵的鎮西軍卒,卻都穩穩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痛苦掙紮的黑巾軍卒。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
人數不對等,武器不對等,戰術也不對等。
黑巾軍依仗人數眾多,發起了人海戰術。
可惜,他們沒有想到,鎮西軍的先進武器,讓人膽寒。
鎮西軍卒連根毛還沒傷著呢,黑巾軍已經損失近半。
依照戰場原則,黑巾軍早就該潰散撤退。
隻是,黑巾軍的特點,就是頑強作戰,悍不畏死。
眼見有許多黑巾軍卒衝到了跟前,林豐隨即下令。
“戰車出擊!”
謝重早已安耐不住,這些日子,自己的戰車形同擺放在營地裡的藝術品,仿佛是過了時的古董。
現在終於又有了發飆的機會。
他大手一揮:“衝鋒!”
二十輛戰車,一起發動,呈扇形往外擴散,迎著衝過來的黑巾軍卒,迎頭撞了上去。
麵對戰騎都撼不動的戰車,黑巾軍步卒更是半點阻力也無。
二十輛巨大的戰車,在一群黑色軍卒中,犁出道道血溝,衝向遠方。
林豐臉上掛了淡淡微笑。
“重甲營在前,輕騎營隨後,衝鋒!”
林豐在指揮這一頭的戰鬥,胡進才在另一頭負責指揮。
同樣的戰鬥方式,先是天雷一陣猛轟。
然後便是腳弩、羽箭,弩弓,有多少用多少,毫不留情地往黑巾軍戰隊中撒下去。
戰車隨後驅動衝鋒,緊跟著是重甲營,依次是輕騎營。
黑巾軍敗的不虧,連番的打擊,對黑巾軍卒從心理到生理,都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當戰車衝過後,重甲營的黑色鐵甲,撞擊著早已潰不成軍的黑巾軍卒。
隨後的輕騎營,更是猶如猛虎下山,根本不是步卒所能抵擋半分的。
所剩不多的黑巾軍卒,終於開始潰敗。
在大宗中原的廣闊土地上,黑巾軍曾書寫了未曾一敗的戰爭曆史。
他們用勇猛,用頑強,用無畏的生命,讓對手畏懼。
無論是誰,遇到一群不要命的瘋子,誰也會瞬間崩潰。
可惜,鎮西軍的裝備太猛了,根本不給他們拚命的機會。
讓一群瘋子跟人類無法對抗的天雷,盔甲盾牌都擋不住的弩箭,無數勁急的羽箭和披甲戰騎,瘋子也會立刻清醒過來。
這根本就是一場被虐的戰鬥。
可以說,鎮西軍就是在玩賴。
邱介眼見大片的黑巾軍敗下陣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戰場麵對。
勇猛頑強,從不言敗的黑巾軍卒,垮了。
這些心中有信仰的人,垮了。
同時,心中的聖母形象也垮了。
奔逃在田野中的黑巾軍卒,成了鎮西軍騎兵的虐殺玩具,已經毫無抵抗力可言。
大片大片的黑巾軍卒,潰敗逃散,滿山遍野,四散奔逃。
邱介欲哭無淚,被護衛簇擁著,調轉馬頭,開始了逃亡之路。
林豐已經從瞭望台上下來。
“細娘,這次用了多少顆天雷?”
“大將軍,除趙碩帶走十七顆外,二百九十顆全部打出去了。”
細娘這是將天雷全部轟了出去,為被黑巾軍殺害的一千騎鎮西軍卒報仇。
林豐揉著耳朵:“我說呢,震得老子的耳朵都快聽不見動靜了。”
細娘感歎道:“第一次覺得,人類的悍勇,在天雷麵前,就是個渣。”
“你也學會這樣說話了。”
細娘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得不說,黑巾軍大麵積潰敗,天雷的作用,占了百分之八十。”
“對,估計以後都不敢與咱對抗。”
林豐扭頭掃了一眼四周。
所有的鎮西軍,已經都撒了出去,結隊追擊著逃散的叛軍。
胡進才方麵,幾乎與這邊同時擊潰了黑巾軍。
“十萬叛軍,這次得留下一半以上的軍卒。”
林豐算計著說道。
細娘笑道:“俺覺得,他們能回去兩三萬人,就算沒輸到底。”
林豐搖頭:“畢竟這些人,也是叛軍的精銳部隊,作風還是很頑強的。”
此時的工兵營,已經開始清理戰場。
林豐尋了一架彈石車,坐在車邊沿上,手裡拿一枝黑巾軍射過來的羽箭端詳著。
從羽箭上也能看出,黑巾軍在武器裝備上,也做了不小的改進。
隻是麵對鎮西軍的鋼甲和覆了鋼片的盾牌,效果不大。
裴七音弄了清水過來。
林豐猛灌了一口水後,歎息一聲。
“草,一場戰鬥,得花掉老子多少錢啊。”
細娘點頭:“這一個天雷,就得值三百多兩白銀。”
“唉,三百多兩啊...”
林豐哀歎。
裴七音站一邊笑道:“一場勝仗,也不知你能賺多少錢呢。”
林豐皺眉:“黑巾軍都是些窮鬼,隻知心中有信仰,不知錢財為何物。”
“行屍走肉麼?”
“嗯,黑巾會害人不淺。”
“可那個白娘娘卻喊是為了百姓富足,人人平等啥的。”
“口號嘛,誰也會喊,實際上她在助紂為虐,心懷不軌。”
幾個人隨口聊著,神態都鬆弛下來。
這一場關鍵性的決戰,最終以勝利告終。
接下來的戰鬥,想來不會太難。
臨都城內,符王府邸。
趙爭正端了酒杯,淺嘗一口,閉上眼睛,仔細體會著滋味。
這可是手下剛剛搜羅來的好酒。
據說是哪位釀酒名家的精心之作。
片刻後,趙爭點點頭,睜開了眼睛。
“果然出自名家之手,好東西,好東西啊。”
藍域笑道:“能得王爺如此誇讚,這位釀酒大師,也算功成名就了。”
“嗬嗬,確實是好東西,等邱介回來,讓他品一品。”
苗長風語氣有些酸澀。
“王爺的眼裡,現在隻有邱大將軍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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