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王用手指點著苗長風。
“苗老大不用嫉妒,此戰乃奠定孤往京都城之關鍵一戰,滅了鎮西軍,我等將前途坦蕩。”
符王說著話,用手環指四周的人。
“爾等皆為開國之重臣,國家之棟梁,哈哈哈...”
“哈哈哈...”
滿廳都充滿了笑聲。
忽然,有軍卒快步跑了進來,大聲喊著。
“報...王爺,城外有潰散的黑巾軍卒,經詢問,前方戰局...敗了。”
符王手裡還端著酒杯,就那麼呆呆地瞪著跪在地上的軍卒。
大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苗長風反應快,起身上前,一腳將報信軍卒踹翻出去。
“你媽的,一個不知身份的逃兵,你也敢信,誰教你的,滾出去再探。”
那軍卒連忙連滾帶爬地竄了出去。
符王的手有些抖,酒杯中還剩半杯的酒液,也隨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藍域見符王狀態不對,連忙上前安慰。
“王爺,咱有十萬精銳,在曠野中對敵五萬,怎麼想都不會敗的,肯定是謊報軍情。”
符王眼珠子動了動,斜睨了他一眼。
“去把情況落實,不得有半點遺漏。”
藍域拱手:“在下這就去,王爺安心等待勝利的消息便是。”
說完大步跨出了廳門。
苗長風也跟著說道:“王爺,待我去尋個實信,這些家夥一個個的,就沒個認真態度。”
說著話,轉身往外走。
符王冷冷地喝道:“你,留在這裡。”
苗長風身體一抖,站住了。
後背一陣發涼,不用看,都能感受到符王那冰冷的目光。
他心裡覺得不妙,黑巾軍八萬人馬,可都是他的手下。
如果真敗了,他苗長風的責任不小。
慢慢轉身,尷尬地衝符王一笑。
“王爺,在下便陪王爺再飲一杯如何?嗬嗬...”
他們可都不是傻子,一個報信的軍卒,沒有確切的消息,哪裡敢跑進王府胡說八道。
黑巾軍戰敗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當然,自己的軍隊可是有十萬人,就算戰敗,也不至於是個大敗。
憑著剩餘的人手,完全可以再跟鎮西軍戰過。
隻是符王發愣,是因為此戰太過詭異。
十萬對五萬,怎麼會敗呢?
不管符王等人如何猜想,事實來得很快。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就有軍卒再次跑進王府。
這次是符王的嫡係部隊中,專門做情報工作的遊騎送過來的戰報。
符王手裡的戰報,猶如秋風中的樹葉。
他隻看了兩眼,抬手將半杯美酒,連同價值連城的酒杯一起,砸向了忐忑中的苗長風。
苗長風不敢躲避,任酒杯砸在自己身上。
齜牙咧嘴地看向符王。
“王爺,此事得問邱介,這個王八蛋怎麼還沒回來?”
實話實說,苗長風隻是個江湖中的老大,對於軍事戰爭,幾乎是一竅不通。
他手下有大將軍,比如邱介等人,雖然他是老大,可此事真不能怪他。
符王不說話,隻是憋得臉色通紅。
一股怒火,在胸中蓬勃燃燒。
他恨啊,他恨林豐,恨鎮西軍。
更恨邱介,素聞此人軍事才能出色,自己才將重任交到他手裡。
之前,邱介在戰場上,也證明了自己的軍事才能,屢戰屢勝,無一敗績。
怎麼到了鎮西軍這裡,卻成了屢戰屢敗,無一勝績呢?
尤其是這一次,以多對少,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卻以慘敗收場。
符王覺得心臟收緊了,一陣一陣地絞痛,讓他眼前發黑,喘不過氣來。
吉縣城外的戰場上,滿山遍野地橫滿了黑巾軍的屍體。
僅留在戰場上的死傷軍卒,就超過了四萬餘眾。
黑巾軍這次可算是大敗虧輸。
林豐則憑此一戰,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就連萬太師,接到戰報後,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半晌沒有動彈。
在趙聞啟和焦三強的眼裡,都覺得萬太師變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雕像。
趙聞啟湊上前,小心地從萬太師手裡抽出戰報。
焦三強也抻過腦袋,看了一眼。
兩人同時一驚。
本是預料之中的事,就算林豐不是大敗,那也得是個敗退逃亡之局。
怎麼會是個大勝呢?
五萬人,麵對十萬之眾,還大勝?
這兩人可是半輩子行伍的軍人,糊弄不了啊。
趙聞啟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
“這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焦三強迷茫地看著戰報。
“這個林豐,是不是個...人類?”
相對於他們的驚疑,瑞王在府中,正與鞠朝越和魏明兩人,彈冠相慶。
瑞王頭一次讓下人端了酒到書房,必須要與兩位禦林軍高級將領喝一杯。
這是幾年來,今兒是瑞王心情最為舒暢的一次。
自己的堅持,還有自己的眼光,終於等到了最為有力的證實。
因為,滿朝文武,連同皇兄,都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力挺林豐的人。
一杯烈酒灌入腹中,一股熱流,激蕩著瑞王的胸腹。
“好,林豐,好樣的,孤沒有看錯你啊...”
鞠朝越也是一臉興奮,回想之前的所作所為。
雖然自己選擇是正確的,但是,心裡總是有種不暢感。
“王爺,末將在想,林豐的各種操作,回想起來,得出了一個結論。”
“哦,說來聽聽。”
鞠朝越臉色湧上一抹紅暈,想是酒太烈的緣故。
“王爺,末將兩次派人向林豐表明態度,從易敏的回報中,不難看出...”
他瞥了魏明一眼,再看看瑞王。
“林豐他...根本沒將咱的禦林軍...放在眼裡。”
兩人同時張了嘴,半晌才合攏起來。
“果然如此,想是禦林軍屢戰屢敗,讓人瞧不起了。”
魏明搖著頭,一臉慚愧。
“嗬嗬...禦林軍副統領...嗬嗬,沒得讓人笑話。”
瑞王連忙擺手:“休得胡說,林豐此人孤甚了解,是個做實事的,謙虛溫和,本王的兒子趙碩,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每每有信,其誇讚之詞,溢於言表。”
“嗬嗬,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兩位將領訕笑著,附和起來。
“好了,爾等去營中待著,孤進宮去見聖上,好讓皇兄高興高興。”
說完擺手,讓兩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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